(專題)魚欄攜手漁民鑄刻內港漁業豐碑

303

  魚欄是漁獲的「總經銷商」,本澳漁民的漁獲絕大部分都交由魚欄銷售,因此魚欄和漁民一直有著密切合作關係。現年79歲的源發魚蟹欄創辦人趙惠光,10多歲就繼承家族衣缽入行,在白眼塘橫街起家經營魚欄生意,也一路見證內港碼頭興衰。

  趙惠光入行時,內港碼頭仍是一片灘塗,只有零星幾個木碼頭。他講述,漁民出海作業後,漁船只能停靠在內港的深水區,這時,就會有一幫「買手」爭先恐後乘坐「水上的士」(舢舨)衝向漁船,用手往魚桶中一撈一看,便可確認漁獲的質量,並會在心水的魚桶上貼上標籤,宣示「主權」,隨後才用舢舨將一桶桶漁獲運上岸,賣給街市或小販。

  擁碼頭魚欄貸款漁民鞏固貨源

  擁有碼頭的魚欄與漁民有著更緊密的關係,由於漁船可以直接停靠,財力雄厚的魚欄會充當「銀行」角色,貸款給漁民造船及籌備出海的物資,待漁船滿載而歸,再用漁獲向借款的魚欄「找數」,周而復始,鞏固了彼此關係。

  1971年,「佛山號」客輪遭遇颱風「露絲」吹襲沉於大嶼山。八十年代,趙惠光兄弟在熟人介紹下租下原本停靠「佛山號」的18號碼頭,並逐步將魚欄的生意做大做強,與其合作的漁船也愈來愈多,最高峰時源發魚蟹欄曾同時與138條漁船保持合作關係,「當時24小時都要候命工作,只能坐在一旁瞌眼瞓,任何時間有漁船靠岸,我們就要立馬到碼頭起貨,並一桶桶地搬回魚欄,我的膊頭可以捱400斤貨物!」談起這些,趙惠光依然十分驕傲。

  每天清晨,魚欄都會提前在門口鋪上一張大帆布,並將漁獲分門別類地一篩篩放好,等待「販仔」陸續上門看貨,隨後拿到街市售賣。鼎盛時期,從泗𠵼街(十月初五街)、工匠巷,一直到沙梨頭海邊街,都聚集大量專門售賣海產的「販仔」。而源發魚蟹欄的蟹質量好,價格實惠,聲名遠揚,不時有附近餐廳前來購買。若遇上漁獲大豐收,本地市場飽和,還會將漁獲轉運至香港售賣。

  澳葡活化碼頭計劃創內港輝煌

  內港逐漸發展為重要的海路交通樞紐,是連接香港及中國內地運輸中心和漁業港口。在趙惠光兄弟的辛勤耕耘下,魚欄生意愈做愈大,他們買下自己的碼頭。1978年,漁業發展逐漸壯大,澳葡政府順勢提出活化碼頭計劃,各碼頭紛紛響應政府要求,自行出資數百萬興建石屎碼頭。配套的優化更直接將內港沿岸碼頭推上輝煌年代,漁船雲集,魚欄林立,連空氣中都瀰漫著魚蝦蟹的鮮味。

  漁業興盛帶旺了魚欄,也衍生一系列漁獲副產品,經營鹹魚、蝦膏、蝦醬、蠔油、膏蟹、海味乾貨的商舖成行成市,那些和漁業有關的行業如山貨店、米糧、船隻機器維修店舖、生雪銷售等逐漸集中在十月初五街一帶,使得內港一帶形成獨具特色的「漁業商圈」。

  九十年代,澳門漁港地位逐漸轉向內地,漁船選擇前往航程更短的內地港口停靠,澳門漁業連帶魚欄日漸式微。1990年,全澳魚欄約60家,1991年有56家,1992年有49家,1993年只剩下43家;此後逐年減少。1997年,源發魚蟹欄最終選擇結業,遣散夥計。時至今日,全澳魚欄及售賣鹹魚、蝦乾等店舖為數不多,澳門的漁船和漁民數量也日漸減少,內港往日繁華景象再不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