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內港碼頭業界冀參與發展保澳門生命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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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府今年1月15日突然在《政府公報》刊登更新土地佔用准照費用表,新增碼頭用地,包括與漁業有關之活動設施、非貨櫃方式之一般貨運設施、停泊遊艇設施、臨時起卸貨物設施或其他同類設施用途,每年須繳納的佔用准照費用按每平方米土地面積980元計算。批示並訂明,土地工務局向獲發水域公產範圍的臨時佔用准照持有人發出佔用准照時,年費金額以漸進模式徵收,發出准照首年徵收三成、第二年六成、第三年九成,第四年起全額徵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近期碼頭業界又聽聞碼頭收費要再度加價,因碼頭涉及商業活動,需依照「商業用途」收費,每平方米土地繳交1600元,一石激起千層浪,碼頭業界議論紛紛且人心惶惶。

  有碼頭業界介紹說,1月份曾有政府部門向他們解釋,考慮到內港碼頭行業紛雜,從漁業、運輸到倉儲,鑑於當時佔用准照的用途分類未明確劃分,新增「碼頭」一項,收費則取「工業」及「商業和服務業」用途的平均值,即《特區公報》最終訂立的980元。

  溢價金問題碼頭業主變租客

  實際上,過去一直根據《訂定澳門地區水域公有權新制度》的租金及費用規定,向海事及水務局繳交租金,並一直以「雜項准照」的收費模式,即每平方米30元,再加一成印花稅,合共每平方米33元,政府藉以向碼頭業界收取土地使用費。新的佔用准照公布後,較原本業界繳交的費用大幅上漲30餘倍,引發業界嘩然,更有業界直指「由業主變租客」,十分無奈。

  回顧內港碼頭發展歷史,可見碼頭持份者曾為碼頭作出不少貢獻。據介紹,葡治時期內港碼頭就經過多次改造,尤其是1978年,澳葡政府推動碼頭活化,不少業界紛紛自行出資出力,將大片木碼頭改建成石屎碼頭,政府驗收後,就為業界發出入伙紙,並納房屋稅單和納溢價金單據。

  至今所有持份者每年都繳納碼頭房屋稅,而溢價金事宜則要求待回歸後再向特區政府繳納。究其原因,適逢政權轉變新舊政府交接時期,為免有關款項流入當時澳葡政府,故延至澳門回歸祖國、特區政府成立後再行繳納溢價金,出發點可謂「愛國愛澳」。澳門回歸祖國後,業界多次向特區政府有關部門提及碼頭溢價金的繳納及經營批給手續,但一直未果。轉眼間,澳門回歸祖國至今近25年,而內港碼頭的溢價金最終成為歷史遺留問題。但也正因內港大多數碼頭為幾代持份者的成果,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批給手續沒能完成而已,因而不少碼頭業界都認同內港碼頭和土地屬於持份者所有。

  內港碼頭變化牽一髮動全身

  葡萄牙人逐步佔領澳門後,就以內港為中心填海造地、發展城市化建設。隨著內港碼頭逐漸鼎盛,直接帶旺澳葡政府的商業經濟,為澳門經濟發展擔當著重要貢獻。儘管後來經濟中心轉移,內港碼頭輝煌不再,但至今仍承擔澳門七至八成民生物資供給,是澳門名副其實的「生命線」。多年來,因業界一直繳交每平方米33元的土地使用費,而業界亦深知所肩負的社會責任,以低廉運輸和倉儲收費,及長年穩定供應民生必需物資,既平抑物價,又保障物質供應,對本澳經濟發展、社會和諧作出應有貢獻。

  另外,水運的重要作用不能忽視,例如在特強颱風襲澳及新冠疫情初期,當陸路運輸受阻,水上運輸仍能維持營運,確保本澳日用物資的正常供應。

  歷經百年發展,內港碼頭眾多商號與從業者,已形成龐大、成熟的生活消費圈。與碼頭業務相關聯的各項營生,養活內港逾萬個家庭,與這逾萬個家庭的生計緊密相聯,密不可分。一旦內港經營發生變化,將影響這些家庭的生計,動搖社會民生和諧穩定根基。

  內港碼頭接近居民生活集聚區,內港分布式倉儲和分布式物流,非常切合本澳「地小、人密、街窄、車多」的特色和優勢,能提供快捷、便民、省時、省力、省成本的配送服務,符合當下澳門大力發展電商的實際需要。

  除日常民生物資供給,內港碼頭還承擔客運、貨運等重要作用。戰爭年代,便為長期轉運物資立下汗馬功勞。近年,澳門獲得85平方公里海域使用權,內港豐富的文化古蹟、便利的水陸交通等優勢,成為發展「一河兩岸濱海遊」的重要資源,若方案得以試行,勢必促進本澳內港與灣仔兩地聯動發展、共同受惠發揮互補長足發展作用。

  業界強調,碼頭屬於綜合服務行業,其設計本就與民生密不可分,不能與博彩業、旅遊業等相提並論,成本上升最終「羊毛出在羊身上」,業界只能根據市場環境,適度提高數十年來一直努力維持的低廉運輸收費和倉儲收費,由廣大市民承擔。業界直言,疫情前內港碼頭各項業務出現萎縮,部分行業跌幅甚至達六成,如今准照年費飆升數十倍甚至更高,如南光物流預計每年需繳納逾430萬元費用。相關收費大幅調升連大型國企都難以承受,顯然對中小企的生存有更沉重打擊,業界深感彷徨無助。

  為配合內港重整和解決水浸問題,政府曾在2022年提出將內港碼頭搬至九澳碼頭,但至今因為內港碼頭並未有詳細規劃,所以搬遷工作未見周詳部署。業界雖希望支持及配合政府重整內港,但若以目前九澳碼頭的倉儲設施等硬件配套條件,實不適合將內港碼頭搬遷至九澳。另外,內港碼頭位於本澳舊區,貨物到港後運輸路程、時間都較九澳碼頭大大縮小,節省運輸成本及減低交通壓力,更不用擔心颱風暴雨期間可能出現的封橋,能夠保障民生用品供給。與此同時,現時本澳拖頭車司機供不應求,不少司機已年滿60歲,又無年輕人入行,倘再將內港碼頭搬遷至九澳,必加劇運輸業界目前「一司機難求」的困境,各環節成本因而不斷增加,最終會推高物價,不利於經濟民生平穩發展。

  業界願配合內港發展煥生機

  內港自開埠以來,離不開一代代內港人的努力耕耘,他們的生活與事業已經與內港緊密相連,亦對內港懷有深厚感情。作為內港碼頭持份者,十分支持、配合內港活化和發展,更願意參與其中,讓內港更好配合澳門未來發展,煥發生機,貢獻內港人的力量。業界均期望內港碼頭在未來的發展過程中,政府更多與碼頭業界溝通和交流,讓業界加深理解、支持和配合政府的發展規劃,並給予機會參與投資,為內港新景象共建、共策、共享,為澳門特區經濟發展攜手努力。

  業界指出:留意到負責活化23號、25號碼頭的博企近期開始粉飾碼頭外牆;當中,涉及幾個保存狀況較好的木碼頭,業界認為至水上街市一帶沿岸有條件改造成海鮮街,停靠躉船售賣海鮮,沿岸餐廳可為市民及旅客加工漁獲。另外,「漁家樂」、「海上遊」,乃至「一河兩岸」旅遊等,在內港碼頭一帶均有發展條件和空間,勢必助力澳門綜合旅遊發展,促進經濟適度多元。惟是,現時活化事項涉及多個部門,行政手續冗雜甚至相互矛盾,內港未來如何改造、有何方案及規劃均未見定論,業界想要配合苦無方向,無從下手。建議政府成立跨部門內港改造委員會,統一處理及決策內港活化事宜,打通行政壁壘,促進政府、博企、持份者形成合力,共同推進內港發展。

  上世紀七十年代,澳葡政府大力推動內港碼頭發展,最終大力拉動澳門經濟,漁船林立,貿易往來頻繁,成就輝煌年代。如今,澳門回歸祖國,特區政府「一平台」的定位,將澳門與葡語國家的悠久歷史淵源,中葡友好關係不斷發展納入澳門優勢,促成今日中國葡語國家商貿合作、文化交流的重要平台,助力「一帶一路」建設發展,澳門的橋樑作用日益凸顯。

  內港碼頭地理位置優越,歷史積累厚重,可以成為海外貿易、對外交流的重要基石。內港碼頭業界期望未來內港發展成為服務本澳、聯通海外、融入灣區的門戶,再創內港碼頭輝煌!

  《市民日報》專題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