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澳門的文學發展歷程中,我認為東西文化交融的「熱潮」,最能體現在我國近代「自強運動」時期。當時,由於封建制度下湧現出的各種弊端,當代的愛國知識分子欲參照西方國家的治國理念來「救國」。
這與澳門又有甚麼關係?
早在十六世紀,中國仍處於明朝時統治時期,葡人就已初步踏上澳門這片土地。隨之而來的也有西方的傳教士,他們希望能到中國內部傳播教義──但是當時我國尚未對外開放,於是大部分傳教士都滯留在澳。後來到自強運動時期,人們開始提倡學習西方的思想,而澳門正是可以接受異國文化的捷徑。
《盛世危言》,這是鄭觀應中年定居澳門期間所著的。這本強烈要求改變封建專制制度的憂患之作,為日後的革命起到了極大的典範──不僅對孫中山有過深刻的影響,甚至後來還影響了少年毛澤東的救國思想。這部對於國家起到及其重要意義的作品,通常官方說法會將其列入「中國文學」的代表。殊不知,鄭觀應的「改良主義」思想是在澳門萌發的。
所以,我們把這部作品,看作是澳門在加入西方思想後的體現,亦不足為過。
當然,所謂的交融,不單純是我們學習了西方的思想。我國的經典文學作品,也正是在這傳播四海。
這在高美士先生的一生得到很好的詮釋。生於澳門,長於澳門的他對澳門懷有濃厚的感情,同時,他對「漢學」文化亦是愛不釋手,期間他還留下了無數的譯作。其中最為突出的,是他翻譯的十八世紀中文歷史著作《澳門記略》,和艱深的中國古代經典《論語》、《大學》、《中庸》、《孝經》、《道德經》以及《三字經》和《千字文》⋯⋯
東西文化在這座城市裏交織了400餘年,我們從食物,建築,宗教信仰等就能深有體會。然而,鮮少人深究澳門文學思想中的文化交融。身為熱衷文學的澳門青年,我有義務發掘屬於澳門自己文字。
一陣涼風拂過,把我從萬千思緒中抽回當下。眼下這些帶有西式風韻的建築,封存著濃郁的中式傳統的廟宇⋯⋯它們散落在如今城市化的高樓大廈間,沒有因城市的發展而沉淪──它們是顯而易見的,讓遊人體會到文化交織的捷徑。
可是,那些從此處發揚的文字、思想,若不去發掘並細細品味──興許,若干年後不會有人在意,甚至讓人誤以為澳門是一片文學沙漠⋯⋯